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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下跪,艺术电影还有什么活路?

发布时间: 2016-05-17 08:57:49 来源: 凤凰娱乐 作者:

  先来张《圣山》的硬照,列侬投资的猛片教你如何跪出逼格。

  在戛纳前方与时差、日程缠斗的时候,读到国内的消息,吴天明导演遗作《百鸟朝凤》票房惨淡,制片人方励在直播中下跪恳求影院增加排片。在戛纳碰上熟人,做投资、制作、市场的或者是媒体、影评人,大多会聊到这件事,还存在比较明显的分歧。

  现在结果出来了。《百鸟朝凤》周五的总票房还只有不到540万元,不到两天后的现在已超过2300万,在市场上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逆袭。由于工作的缘故,曾多次接触过方励先生,可以说下个人评价,也许方总有时可能会用力过猛,但他对电影的赤诚和燃烧感是不应该被质疑的。

  《百鸟朝凤》这件事再次提出那个问题,就是艺术电影(或者说非商业类型片)的生存空间在哪?在艺术电影的大本营戛纳,来聊聊这件事还是挺合适的。

  戛纳电影节的阶级设置,以及大量商业赞助,都营造出艺术电影的一场幻梦。

  拍艺术片就没有容易的

  2007年《你还活着》。作为安德森的脑残粉,微信公众号“高冷门诊部”的头像就出自《二楼的歌声》。

  一般来说,艺术电影要坚持的是作者的表达,不会像商业片那样去迎合大多数观众的消费心理与习惯,并以此为基础展开制作以及市场营销。对世界各地的电影创作者来说,如果想要任性地表达,不任由大公司摆布,就得面临商业上的各种困局,从融资、预算、制作、发行一直到成本回收、授权,每个环节都不容易。

  2014年,罗伊·安德森凭《寒枝雀静》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,影迷们记住的往往只有这样的时刻。

  有人会认为功成名就的大导演们不太会遇到类似的问题,特别是在欧洲,可事实并非如此。比如金狮奖得主罗伊·安德森(Roy Andersson),2005年他在资金没有完全到位的情况下开拍《你还活着》(Du levande),结果瑞典的主管部门当年没有批准该片的资金申请,项目被迫停摆中断。安德森只好到处化缘,纪录片《人生如是》拍摄下他去柏林arte电视台的情景,这位戛纳获奖的名导在影音室里站在一排arte高层面前讲解、翻译、回答提问,就像拿着简历面试的毕业生,或者带着PPT去演示、推销的小职员。《你还活着》历时两年才得以完成,2007年最终入选戛纳电影节的一种关注单元。

  今年的戛纳,艺术电影和钱的关系依然是个会被广泛提及的问题。

  方法1:申请官方基金赞助

  《我布莱克》是标准的厨槽电影,关注底层群体,从1966年的《凯西回家》开始,肯·洛奇拍这样的电影已经坚持了整整五十年。

  金棕榈大奖得主、英国国宝级导演肯·洛奇(Ken Loach)带来《我布莱克》(I, Daniel Blake),这位80岁的老导演已第13次入围主竞赛单元。这部新片依然是典型的“厨槽现实主义”电影,关注欧洲各国目前出现的高失业率与社保机制问题,没有明星,也不是商业类型片的故事。发布会上,主持人就问这样的电影在融资上是不是会遇到一些问题。制片人的回答有些官方,首先感谢了法国的发行Wild Bunch以及制作Why Not的大力支持(这两家公司都是洛奇电影的长期合作方),随后表示大概是去年这个时候拿到剧本开始申请BBC(英国广播公司)以及BFI(英国电影学会)两家的基金,怕当时年度预算已经做完,毕竟申请的公司非常多。

  由此可见,官方性质的基金确实是欧洲各国艺术电影的一个重要来源。说到这里,必须提到中国现行的“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”,现在年度总票房5%的额度还是比较可观的,但要如何“资助文化特色、艺术创新影片发行和放映”,让艺术电影享受到市场红利,并形成公开、透明、有规则的申请模式,则是另一个鬼见愁式的漫长话题。

  方法2:抱紧互联网热钱大腿

  伍迪·艾伦今年为亚马逊带来《咖啡公社》,还会有一套网剧,难怪这次见到小老头,变得更小更老了。

  另一位80岁的老导演伍迪·艾伦,则带来一种新玩法——戛纳开幕片《咖啡公社》(Cafe Society)由互联网巨人亚马逊旗下的Amazon Studios投资并发行。为此,艾伦结束了与索尼经典之间的长达8年的合作,他还将在年内推出自导自演的一套网剧,通过亚马逊的流媒体Amazon Video播出。

  不夸张地说,亚马逊很可能是今年戛纳电影节上风头最劲的一家公司,主竞赛单元就有两部他们投资发行的电影,一部是吉姆·贾木许(Jim Jarmusch)的《帕特森》(Paterson),另一部是尼古拉斯·温丁·雷弗恩(Nicolas Winding Refn)的《霓虹恶魔》(The Neon Demon),都将参与金棕榈大奖的竞争。除此之外,还有前面提到的开幕片《咖啡公社》,以及参与午夜展映的《给我危险》(Gimme Danger),这是贾木许拍摄摇滚巨星Iggy Pop的最新纪录片。

  《帕特森》海报,吉姆·贾木许也卖身亚马逊,还搞套装。

  值得关注的是,成立只有5年的Amazon Studios不仅是主控投资的出品方,还将负责这几部电影在美国的全部发行业务,既有互联网的线上部分,还将涵盖传统的院线发行。可以说,亚马逊这次在戛纳的集中发力,很难不叫人感叹互联网电影的时代真的来了。

  当然,亚马逊并不是第一家吃螃蟹的互联网公司,Netflix也早就开始在原创电影上加大投入,他们投资的《无境之兽》(Beasts of No Nation)去年就成功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的竞赛单元。

  《霓虹恶魔》从剧照上看就知道一定是部凶猛的狠片。

  当然,这些互联网公司所投的影片并非公益项目,基本都配备了明星以及必要的一些商业元素,只是听起来更酷的New Money、New Player。这就像几年前迅速崛起的狮门影业(Lionsgate),他们并不可能比传统好莱坞六大更热爱艺术,只是更“年轻”而已。

  方法3:自己死磕+粉丝众筹

  《诗无尽头》戛纳首场放映,终于膜到佐杜大神肉身,真人特别有气功师风范,说电影是一种治疗。

  如果既缺少官方基金的支持,又不想被大公司以及各种Money玩弄强奸,同时还要死硬地坚持艺术理想,有一位更老的导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——这个人就是1929年生于智利的亚历桑德罗·佐杜洛夫斯基(Alejandro Jodorowsky,下面简称为佐杜)。

  迷幻西部片《鼹鼠》有种奇异的致幻功能,堪称电影LSD。

  昨天,佐杜执导的新片《诗无尽头》在戛纳首映,参与电影节平行单元“导演双周”竞赛,这位87岁高龄的导演出席映后见面时受到国王一般的礼遇与拥戴。

  普及下这位电影史上超级大神人的背景,佐杜出生在智利的一个犹太移民家庭,年轻时从事诗歌、戏剧创作,后游历法国、墨西哥等地,从1960年代开始拍摄电影。在墨西哥时期,佐杜开始跟随日本僧人高田(Ejo Takata)修习禅宗,他甚至把自己的房子改造为禅堂,以便于学习公案和冥想。

  1970年,佐杜自导自演了《鼹鼠》(El Topo),这部电影具有强烈的宗教色彩和东方元素,还充斥着大量超级暴力的场景,正好迎合了当时的嬉皮浪潮,成为午夜场电影中的神作。此后,在超级影迷约翰·列侬和乔治·哈里森的资助下,佐杜拍摄出更加神秘、超现实的《圣山》(The Holy Mountain),进一步奠定了他Cult电影宗师的地位。

  《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》讲的是一部存在记忆和幻想中的伟大电影,雷弗恩说佐杜给他完整讲了一遍。

  1975年,身处事业巅峰的佐杜开始筹划拍摄科幻巨制《沙丘》。该片集合了大量各自世界各地的先锋画家参与概念艺术开发,并邀请到大师达利和奥逊·威尔斯出演,但最终因无法得到好莱坞投资信任而流产。

  2013年,纪录片《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》完整呈现了这部“史上最伟大的未拍摄影片”的命运。同年,佐杜在离开影坛22年后,带着自传体长片《现实之舞》(The Dance of Reality)亮相戛纳。

  《现实之舞》游走在记忆与幻想之间,片中没有明星,由佐杜和他儿子们出演,是不折不扣的自传电影。

  对于拍摄自传电影,经历过《沙丘》磨难的佐杜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原则,一定要自筹资金——“用自己的钱来换自由。别人拍电影来赚钱,我要拍电影花钱”。佐杜自己攒下100万美元,用于《现实之舞》和《诗无尽头》的启动基金,每部各50万。《现实之舞》的制作费用达到270万美元,基本来自佐杜本人、合伙人Xavier Guerrero、《沙丘》法国制片人Michel Seydoux以及墨西哥电影投资人Moises Cosio。《现实之舞》在北美的票房只有不到30万,全球的数据是不到56万美元。佐杜自己也承认拍这样的电影赔钱,但他就是希望能借此推动成一个事件,一种行为艺术,让人反思现在的商业电影。

  《诗无尽头》众筹项目在kickstarter和indiegogo上的页面,里面有不少资料,还有佐杜号召粉丝集资的视频。

  对第二部自传电影《诗无尽头》,佐杜不想让朋友们再投那么多钱,可又必须面对资金的缺口。于是,佐杜和制片公司尝试通过kickstarter和indiegogo两家网站展开众筹,从去年9月上线至今,共有7000人参与,目前募款总额已超过75万美元。对于捐助者,这次的众筹活动设置多档不同回报,除了签名海报、电影原声、首映门票这类常见的福利之外,还有两部影片中的多款重要道具,摄影指导杜可风使用的场记板,最高回报是1万美元以上的捐助者可以获得佐杜在拍摄现场使用的剧本,里面充满了他的各种笔记。佐杜还特别提到《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》让他多了不少年轻粉丝,其中有些也参与了众筹。在《诗无尽头》的片尾以及媒体宣传册上,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每位赞助者的名字,以表达创作者的感激。

  佐杜返送给集资者的纪念币、电影中道具拳击手套以及私人使用的拍摄剧本。

  在接受采访时,描绘融资艰辛过程之外,佐杜还不忘吐槽好莱坞的明星制和营销方式,他说《现实之舞》去戛纳的同一年,《了不起的盖茨比》为电影节开幕,迪卡普里奥出席首映式。“第二天的报纸上你能看见他抬起手臂,露出硕大无比的腕表,就像个婊子。”

  跟为了找钱已经半疯的狂人佐杜相比,吴天明导演应该可以更欣慰一点,《百鸟朝凤》已经存世,目前还在市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。对艺术电影来说,这是非常好的命运了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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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 楼雅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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