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浩峰导演的新武侠片《师父》眼下正在影院热映,刚过去的首周末票房3千万元,在动不动就破亿的电影市场,这个数字并不算高,但电影口碑却不错,豆瓣评分8.3分。
之前,徐浩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男主角廖凡赞不绝口,这不太像他一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做派(详见本报12月8日B1版),而看过《师父》的观众,也都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廖凡印象深刻,或者说有些出乎意料。
大多数人对于廖凡,最近最深刻的印象莫过于两个——《白日焰火》中的警察张自力和《北平无战事》中的学者梁经纶。前者,他在爱情和血案中挣扎,最后成了柏林影帝,后者,他在理想和现实间周旋,念念萨特的诗,成就文艺腹黑男。
长得坏坏的,有点冷有点作的廖凡一直都和文艺范挂着钩,但一次,转变得如此剧烈,接拍武侠片也就算了,还是拳拳见肉,不用替身的李小龙似武侠,所以惊艳到了大家。
一个毫无功底的“白丁”,硬是在两个月内练好了咏春,耍的还是咏春兵器六点半棍和八斩刀。最后长巷一战,廖凡迎战各门派高手,身姿潇洒,打得干净利落。
对北方武术研究颇深的徐浩峰说起请廖凡出演,一是看中他文戏的演技,二是觉得廖凡与自己的偶像李小龙神似。但能否让一个毫无基础的演员“速成”功夫高手,他心里也没底。于是两人约定,练得成就叫“咏春”,练不出就叫别的功夫。
片中,廖凡保护小宋佳使出六点半棍,最后巷战使出八斩刀绝技,这两场戏拍完,徐浩峰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:咏春。
后来,徐浩峰还开玩笑说,廖凡万一在匈牙利或德国旅游时,丢失护照和钱财,可以凭着教当地人咏春,生活下去,因为匈牙利人和德国人很喜欢练咏春拳。
从文艺男神到武打担当,廖凡是打算像张震一样,演一门学一门吗?昨天,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了廖凡。他的态度依然高冷,但说的话却和片中的武术一样,实打实,一点虚招都没有。
记者(以下简称“记”):你一直在拍文艺片,这次怎么会突然和徐浩峰去合作武侠片了?
廖凡(以下简称“廖”):我之前是徐浩峰的书迷,《道士下山》写得好,也看过他的电影《倭寇的踪迹》。后来看了小说《师父》,又紧接着看了剧本,觉得很好,好剧本、好导演就合作了。
记:徐浩峰说,你每天练习咏春12个小时,练了两个月,主要练了咏春的哪些功夫?
廖:本门密传,不可告知。我记得我跟导演见面,提的唯一要求就是我想用一年时间来训练,单纯做这样一个训练。但浩峰说,别说一年,就是练三年,你也不一定能成为绝世高手。那我问,半年可以吗?他说,我只能给你两个月。我接着问,两个月我能学些什么呢?他的回答可玄乎了,如果你失败了,那就是民国武林的失败。我就说,那好吧。
记:那怎么练呢?
廖:我主要是在小区和公园里练,每天早晨四点开始,练咏春里的六点半棍。有时候和导演一起拖着刀枪到公园里,在一群广场舞阿姨的陪伴下练功,也挺有意思的。
记:最难的是八斩刀吗?
廖:其实两个月里学的都是些皮毛,包括一些拳理的知识。感觉比较强烈的是身体上更健康,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自律。练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独特性,导演在拍摄风格上的独特性。
记:最高潮的长巷对决,拍的时候紧张吗?
廖:所有的北方传统兵器基本上都在这片子里出现了,而且有很多是叫不出名的。拍摄起来,基本上可能一天只能解决一到两个兵器的打斗戏。我当时还说,单单那场长巷的戏,如果拍两个月都应该不为过。导演当时笑而不答,因为周期确实有限,最后我们只拍了15天。
记:在你眼里,徐浩峰是一个怎样的人?
廖:有底子,藏而不露吧。他应该是小时候练过,但后来就荒废了,这从他的体形上就能看出来(笑)。但他做示范时,在某一瞬间你会感觉到他突然变了。
他本身是一个很含蓄的、温文尔雅、慢慢悠悠的人,说话不急,慢条斯理的,很体面的,有点那种老派民国文人的样子。
记:徐浩峰说选你,是因为你和他的偶像李小龙比较像,你觉得呢?
廖:导演说我外形比较像,我觉得倒是不像。李小龙是大师,我离得还很远。
记:《师父》拍摄中,还是有不少文戏,和你之前的作品相比,有挑战么?
廖:武戏是一种物理性的,文戏是一种心理上的,正好是劳逸结合在一块,搭配得非常好。当你觉得拍武戏拍得很辛苦时,你去演文戏又可以缓过来,感觉不一样。
对于徐浩峰来说,他的文戏也是在用一种武术的概念进行,这是和其他文艺片很大的不同。
记:女主角小宋佳送你一个“戏疯子”称号,你怎么看?
廖:演员就是专注做好自己的事儿,称号什么的,我就当她夸我了。可能在整个准备、拍摄期间,自己跟这个角色分不开的,就是比较专注在这一件事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