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电影在今天已经足够热闹,也足够被关注,中国电影人一直声称要向好莱坞学习的类型片学成了吗?日前,名为“我们距离类型电影有多远”的电影高峰论坛在北京电影学院举行,《烈日灼心》导演曹保平、《一代宗师》编剧徐皓峰、《港囧》编剧束焕、博纳影业总裁于冬、光线影业总裁王长田聚在一起,就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。
论坛上,几位业界大佬、一线主创提出了不少新颖、有趣的观点。许多问题可能一时难有定论,但讨论的过程同样存在价值。
“《我是证人》票房不好,因为撞上了‘单一类型’的天花板”
在王长田看来,单一类型的电影,它的票房规模是有天花板的。“我们举一个例子,我们最近上一个片子叫《我是证人》,一个惊悚片的题材。其实那部片子拍得不错,是一个翻拍韩国的片子,杨幂和鹿晗也有号召力,但票房才2亿多。我们说的复合片往往是大片,科幻加灾难、公路加喜剧、剧情加什么什么,反正就是各种的。”王长田举例,《泰坦尼克号》票房高,是因为灾难加爱情,“如果纯粹的是灾难,我不认为它会有这么高的票房。”
束焕对王长田的观点表示赞同,“我有一个佐证,就是去年的《催眠大师》,因为徐峥的《泰冏》刚完,但是它的票房是3亿多一点,后来我就说可能3亿多就是这种惊悚类型的天花板。为什么?因为有很多女孩就会问吓不吓人?吓人就不去了。后来我就想我怎么形容这个戏才能让她们去看。好像有一个《京城81号》的票房四五亿。为什么它能超过《催眠大师》?它应该就是像王总说的有一些混搭的类型,这些东西叠加到恐怖片的基础之上票房就有了。”
“中国类型片满足不了观众的心愿”
徐皓峰认为,中国的类型片观众不喜欢,根子上是满足不了大家的“内心愿望”,“现在的大众电影还是处在看新鲜的阶段,它其实没到类型片的程度。类型片除了生理的满足之外,最关键的要获得道德的满足,就是你有什么心愿。这个东西必须是满足的,否则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,摄影不错、剪辑很好,演员都是腕,所有西方的技法我们基本上都会,但是为什么看完电影以后觉得没劲,这个没劲不是视听语言上的,或者是缺类型元素,而是我们的电影达不到在心愿满足方面的程度。”
“中国好多类型片是不能拍的,《 烈日灼心》是‘学院派商业片’”
谈起国产类型片,于冬似乎苦水不少,限制太多是最大的难题,“国产电影的类型实际上是受很大限制,是没法拍的,这方面做得比较好的是香港警匪片,香港警匪片的元素基本就是好莱坞商业电影的节奏,3分钟、5分钟一个转,包括所有动作的安排,几场打戏,几场枪战戏,这个类型片是成熟的,所以这么多年,香港的警匪片是已经拍到一个极致了。后来就是黑帮片、黑社会片,这些又遇到审查问题,所以往回找补。中国的警匪片实际上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能拍的,最后审批的要求是非常高的,操作过程当中受到了公安部、有关审查的这一套程序是很难的。我们没有恐怖片,我们叫惊悚片,这跟恐怖片又差了很远。我们很多的类型是不能拍的,鬼片是没有的。所以今天讨论类型片,我觉得我们的手段是被束缚的,在创作当中是被捆住手脚的。
关于曹保平的电影《烈日灼心》,几位老板也不觉得是一部纯粹的警匪片,王长田就坦言,“这个问题我跟别人讨论过,他们给了我一个非常准确的概括,叫作‘学院派商业片’。我细想想,真的是有道理,包括曹老师接下来还有别的片子,仍然是学院派的,它不是一个纯粹的文艺片,也不是纯粹的商业片,是有很强的学院派气质的。”
